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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江两岸散文 | 《这桥 那渡》

来源:望城区融媒体中心 编辑:史旺 2022-02-09 17:46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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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:湘江北去,奔流不息;一江两岸,蔚然成势。山水洲城新样板、湘江两岸新客厅、望城核心增长极。望城35公里湘江黄金岸线,新一轮创新创业大潮扑面而来。资源与资本在这里碰撞,行业龙头与精英在这里聚集。抢占机遇,远见未来;一江两岸,成就梦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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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桥 那渡

王 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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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前看朋友圈,才知道今天完美错过了一幕幕美艳的晚霞。怪不得,下班后直奔游泳馆,出来已是夜幕降临,万家灯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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仔细端详一张张晚霞实景图,不觉记忆的溪流潺潺而来,裹着时空的烟雨风云弥漫眼前。有熟悉的湘江和古镇,田野和山丘,也有儿时没有的大厦高楼、大道通衢和大桥飞架。片刻,目光久久停留在晚霞辉映下的湘江,还有湘江东岸的铜官、西岸的靖港,不只是迷醉于“一道残阳铺水中,半江瑟瑟半江红”,我在仔细搜寻记忆中的渡口、趸船,还有往来两岸的客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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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家在湘江对岸铜官的一个小山村,山路弯弯、田埂窄窄、沟渠潺潺,到铜官集镇大约三四公里路程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我七八岁开始就陪母亲赶铜官的早市,每到周末和节假日,在父母的催促下,带着一点小兴奋早早睡觉,第二天天不亮,迷迷糊糊中被叫醒,跟着母亲上街了,母亲担子里挑着茄子辣椒、萝卜白菜、坛子菜、茶叶什么的,有时还有积攒下来舍不得吃的鸡蛋鸭蛋。我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,步履匆匆,快到湘江边铜官集市,已是晨曦微露,东方泛起鱼肚白。今天对那些场景的记忆,最深刻的莫过于河岸脚停泊的一艘艘芦苇船,因为岸边是一家大型造纸厂,原材料就是干芦柴,一群汉子麻利地肩扛背驮、卸货搬货,在麻石码头上来来回回忙个不停,等候的船只一艘接着一艘,晨光中影影绰绰,如一座座小山矗立在朦胧的江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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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往前走不远,江滩上是铜靖轮渡码头,铜官和对岸靖港之间过江客运码头,供旅客上下轮船的趸船四四方方的,静立江边,用木头拼成的便桥连接着趸船和码头,便桥约一米宽、十米长,走在上面颤颤巍巍的。靖港地处大众垸,地力肥沃,人又勤劳,每天可看到菜农挑着满满一担子蔬菜,一大早赶第一趟轮渡来铜官贩卖。当然,铜官这边也有坐船到对岸卖陶器、茶叶和红薯粉之类的,还有两岸相互走亲戚的,到对岸坐车进县城、去长沙的,都需要从这里坐轮渡过河。1991年,我考上宁乡师范学校,每次去学校或者是从学校回来,靖港是客运班车的首末站。十五六岁的乡里伢子,一次次,铜靖轮渡满载着思亲和乡愁去往学校;一番番,轮渡载着我似箭归心,携几朵浪花,回到家乡的怀抱,天边是故乡的云,船头是故乡的水。

每次回家,日影西斜,舟车颠簸,乡情更像一杯浓酽的茗茶。在等渡的当儿眺望对岸,有时江面升起层层薄雾,那种味道,用“日暮乡关何处是,烟波江上使人愁”这句诗来表达再恰当不过了。一趟轮渡来回时间一般半个小时,有时不凑巧,车到堤岸停下,轮船却刚刚离岸,徒唤奈何,又得痴痴等候半小时。当然,碰上节假日旅客多,两条船对开,等渡时间就少多了。距离客运轮渡下游六七百的地方,是铜靖汽车渡口,这码头宽阔多了,大约双向十来米宽,用块石和混凝土建成,运载汽车、摩托车等机动车过河,乡下人管这船叫铁板船。记得那时铜官陶瓷业很繁荣,总公司旗下七八个分厂需要大量燃煤,煤炭来自宁乡煤炭坝,铜靖汽渡码头经常可以看到好几辆运煤大货车一字排开,我们铜官这边几个同学有时套近乎蹭煤车去宁乡县城读书,这可是无比惬意的美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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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4年秋,我中专毕业被分配到家乡的初级中学教书。乡下刚刚建集镇,初具雏形,“商业味”很淡。于是,利用周末从湘江苏蓼垸坐船去对岸的乔口逛街购物,乔口是三地四县交界的边陲集镇,集市贸易古已有之,早有诗云:“长沙十万户,乔口八千家,朝有千人作揖,夜有万盏明灯”,足见此地之繁华。老家买的第一台电视机,就是我参加工作第二年去乔口买的14吋金星牌黑白电视机。苏蓼垸去乔口的渡船是非常简陋的木船,敞篷的,只能坐十来人,最初是人工摇橹,后来升级为柴油机动力船。码头是沿着河堤斜坡修建的简易混凝土码头,不像铜靖客渡,渡船是铁质的封闭船体,可以遮风避雨,还有趸船供乘客上下、候渡休憩。这里距离湘阴洞庭湖不远,江面比铜官那边宽多了,有时阴雨天气和同事坐船去乔口,风浪很大,木船摇摇晃晃,江水几乎与船舷齐平,眼看就要灌到船舱了,浪花四溅,溅到衣服和脸上,还要担心下大雨船舱积水,不识水性的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还要强装镇定怕人笑话。感觉这船走得太慢太慢了,江阔水深,好不容易捱到对岸,方知啥叫风雨飘摇,啥叫如释重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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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摄影:余舟)

夕阳西下,晚霞谢幕。微信朋友圈,不少好友按捺不住对美的分享,纷纷上传绚丽多姿的晚霞图,就连区融媒中心也应景制作了一期公众号晚霞图专辑。在应接不暇的一大波晚霞图中,除了绚烂天空,我始终专注于晚霞偎依之下的江河。找寻江边的渡口、码头、趸船,还有江中的客轮、木舟和铁板船。照片取景和色调处理得很好,火红色、桔黄色还有青黛色的天空下,城市、乡村、湘江、沩水,还有大道纵横、高楼林立……在暮色四近的时刻,散发着淡淡的怀旧感和烟火气,可是,渡口难觅、码头难觅、木船难觅。后来,我专门开车到靖港大堤上转了一圈,敢情是专为找寻渡和船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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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观远眺,湘江两岸,靖港、铜官昔日的客船渡口和汽车渡口都还在,年深月久,灰黑色趸船随浪花轻轻晃动,带着几分破旧,沧桑垂老。悻悻然,不见客船往来,向岸边人家打听,才知道铜靖轮渡早已停航,只留下渡口和趸船,下游玉泉山、乔口的乡村渡船,因为客流锐减和安全原因也早已退出。铜靖汽渡和上游的丁白汽渡更早时候就已完成历史使命。

我寻思着,这些年,随着许广高速长沙湘江大桥、湘江长沙枢纽大坝、长沙绕城高速月亮岛大桥、三汊矶大桥的通车,望城两岸人民往来早已摆脱一江相隔的瓶颈制约。大桥飞架,风驰电掣,须臾之间,湘江浪涛早已被车轮跨越,特别是奔驰在高速公路,目光直视前方,江河形胜,更有月亮岛、洪家洲形似明珠,却如“良辰美景虚设”。速度和便捷,无疑诠释着时代的演进,有时却麻木了我们的眼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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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静的时候,我常常怀念船过湘江的岁月。江河,是他乡与故乡的分界线,是对时空流动能听能见、可摸可触的感知;等渡,是一种期盼、一种心境,伫立渡口眺望过往船只,搜寻等候的船只,还可熨帖内心;坐船,是在滔滔江河中放低身段,拓展心胸,匍匐天地之间,既平视众生,又怀抱苍茫,在惊涛骇浪的颠簸之中还能生出一份敬畏感。

等渡的年月,梦想有桥的时光;有桥的年代,回味等渡的岁月。

来源:望城区融媒体中心

编辑:史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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